幸福很简单
看见不远处腾起的缕缕炊烟,不觉加快车速,我知道:“就要到家了。”我知道幸福很简单,哪怕只是看着炊烟寻找家的方向。
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,沁人心脾的味道,才忽地想起如今又是菱角盛开的季节了,急冲冲走向河边,望着满地碧绿的叶子铺就了一张巨大的罗网,网住了过往,网住了曾今。
记忆就这样生根发芽,犹记那个夏日,爷爷手持船桨,轻轻拨开湖水,泛起涟漪,散开又愈合,动作娴熟而悠然,不时闻到菱角淡淡的清香,还是那沁人心脾的味道。幸福的味道。
四围芦苇摆弄着身姿,在风中摇曳,发出飒飒响声,偶有几只蜻蜓掠过水面,忽地又疾驰而去,只有那些形态各异的小虫们,安静地休憩在叶片上,不敢大声喧哗,就恐打扰了他们。
船四平八稳地前进着,我哼着小曲儿,脚丫不停地踩着水面,顿时一股清凉快意漫过全身,幸福感悠然而生。
天气很晴朗,太阳公公露出了灿烂的微笑,爷爷戴着凉帽,可是还是遮不住阳光的热情,都打的汗珠就从脸颊滑落,滴落在石船上,过不了一会儿又蒸发了。
他弯下背,努力搜寻着成熟的菱角,目光充满热情。
太阳似乎没了原先的激情,漫天的红霞中便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辉,满载着一筐菱角,爷爷调转船头,驶向岸边,小船依旧平稳行驶着,太阳下,他的脸上露出了不自意的微笑,那镶上的牙齿,焕发出神奇的色彩,很幸福,很温暖。
“吃饭了。”恍惚间才听见母亲的叫唤,又想起过往了。后来我才知道,因为我喜欢吃菱角,那年夏天,他就种了一池的菱角,因此,每当放学回家,总能闻见淡淡清香。从此以后,每年都会看见满地菱角,不经意间有些伤感。
而今,又是菱角盛开的季节,可守在厨房等待我的再也不是他了,为我烹煮菱角的也再也不是他了。但他那颗爱的种子已深深埋于我心底犹如年年盛开的菱角。
他说,他给予不了我名贵的东西,但我却觉得,东西贵重与否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心意,其实幸福很简单,就如回家能闻到淡淡的菱角香味,看着炊烟寻找回家的方向。
幸福很简单
阳光倾洒,雨后的枝叶上仍旧停留着的雨珠折射出阳光的温暖,在湿润的土地上,形成一片隐隐约约的斑驳。
我蹲下身来,慢慢品味着那场大雨中温暖。
雨,下得很大。
我默然,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,接近傍晚的学校变得安静了很多。望着那些被接走的同学的身影,我烦躁地低垂着头。我已经等了好久——
刚想冲进大雨跑回家时,一个熟悉而有力的声音把我喊住了。“我老接你了。”抬头,父亲正撑着一把墨黑色的雨伞站在雨中,他的裤脚已经完全被溅起的雨滴给沾湿了。我没有说话,躲进了他的伞中。
“我妈呢?”“哦,她不舒服,在家休息呢。”就这样,走了许久,两个人在一把伞下沉默着。
雨似乎越下越大,风也随势刮起。
我裹紧了衣服,继续同父亲走着那条漫长的沉默之路。不知何时,突然发现父亲的手早已搭在了我的肩上,就这样安静地拢着我。雨势愈大,明显感觉到父亲那只搭在我肩上的手有力地将我往伞里拢,我能感觉到父亲手上的温度正透过雨水的寒冷笼罩着我。我偷偷地看了看父亲,依旧是那样淡然,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。只看见雨水从父亲那只撑着伞的手臂上慢慢淌下,我侧了侧身,这才看到父亲的半个身体都处在了雨中,不仅是衣服,还有头发,还有脸颊,还有裤子,都是这样,慢慢地淌着雨水。
我疑惑,突然不经意间发现我头顶上的伞是倾着的,我用手轻轻地将父亲手中的伞扶正,父亲似乎看到了我的举动,我看了他一眼说:“爸,伞歪了。”父亲没有说什么,只是淡淡地笑着。
继续走着,清晰地感觉到雨水溅在我的脚踝处,凉丝丝的,很是惬意。
又是一次的不经意,在我头顶的伞又撑歪了,我望着父亲,心底一阵触动,突然温暖四溢。我明白了,父亲是故意的。
雨停了,我站在那个阳光倾洒处,感受着阳光给我的温暖,父亲给我的温暖。
也许,幸福很简单,就在父亲将我往伞里拢的那一瞬间;也许,幸福很简单,就是父亲把伞撑歪的那一路上。
故乡?故乡人
故乡,一个曾让我无数次心动的词。可如今踏上这故土,望着眼前景,我茫然而无所适从,似无家可归的游子木讷地站在曾松软的泥土上。
风吹打着我的脸,我的思绪被拉回从前。记忆中,耳边不时传来故乡人的吆喝声,即使是烈日高照仍不曾止息片刻。他们的微笑与汗水在阳光下散发着无尽的光芒。每至日中,我总爱跑到河边,与三五头水牛嬉戏玩耍。它们有着灵动的大眼睛,常载着我游来游去。它们摇动我的衣角一缕。时而潜入水中,时而浮出水面与我逗乐。
夜未深,母亲便邀请三五邻居,在家前摆上八仙桌,共进晚餐。大家你一言,我一语,享“灯下草虫鸣”的宁静安逸,吟“风吹稻花香”的甜美歌谣,饮一壶“寻常百姓家”的清酒,道一天丰富生活的多姿。记忆中,仿佛故乡就是故乡人永恒的归宿,故乡在,家,便是在的了。
“吧嗒——”一滴雨水滑过我的脸庞,将我拉回现实。我望着面前的四亩三分地被重重的高楼环绕,望着远处升起的不是炊烟袅袅而是浓烟阵阵,望着老家的巷口人影稀疏,墙上的瓦片片斑驳,我的心揪得硬生生地疼。你们,我那熟悉的故乡人,你们哪里去了?我那熟悉的故乡,也许再也不在了。抬起头,一位老人坐在家门口,空洞地望着远方。
我不忍心在踏入故乡深处,我似无家可归的的孩子,在漫无边际的世界渴求灵魂的归宿。
照例又是过年,我随着母亲再回到这片土地。一大早,我便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。推窗望去,只见原本冷清的故乡路上是无数探亲回乡的故乡人。他们西装革履,穿着时尚,可脸上的笑容又透着一丝淳朴,一丝厚重。久违的爽朗笑声又传入耳。天还是那样的蓝。
我偷过薄薄的雾气,又看见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,我看见平整笔直的水泥路旁的花团锦簇,不禁思绪万千。
是呀,我的故乡人不是忘记这美好的故乡,他们或政界精英、商界大亨,或硕士博导,满腹诗书,或历经苦难,仍未成就。可人这一生的旅途中,定音定调定位,前途充满未知数。你或许会无家可归,可故乡的烙印却像纹身的花纹,一辈子难以磨灭。我亲爱的故乡人,并不是忘记故乡,他们将故乡藏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,用一颗奋斗创业,闯荡世界的追求的心,将故乡建设得更加美好!
故乡,一个让故乡人无数次心动的词……
我看见那坐在家门口的老人笑得那样欣慰,那样甜。